风在吹

　　不能确认风，从

　　哪儿吹起，也不能确认

　　风是何时吹起

　　什么时候停歇。当我

　　一个人来到野外

　　就能感觉风

　　在吹。不是从这儿

　　就是从那儿

　　……吹向我

　　现在，风将我吹至

　　这片山岗上

　　那里，有一座墓园

　　石碑林立，肃穆

　　又庄严。在它的后边

　　松柏翠绿欲滴，群山怀抱

　　……仿佛，世上的好风景

　　都集中于此

　　仿佛我们一出生

　　就为了赶赴这里

　　雪又要落下来

　　江上结着薄冰

　　天色阴沉。似乎一场雪

　　又要落下来了

　　偌大的野外，空无一人……只有我

　　站在临水的地方

　　看一只苍鹭慢慢越过江面

　　多年之后，我仍会忆起

　　当时的情景。但怎么也想不起

　　那个黄昏，我为什么

　　独自来到江边。而寂寥的江上

　　为什么只有一只苍鹭

　　孤单地飞着

　　一直在飞

　　在拉卜楞寺

　　风将吹尽街面上的活物。

　　在拉卜楞寺附近，鸟

　　越不过的大山

　　一个磕长头的人

　　却来了。身后拖挟着

　　他出生地的风霜，和雪。

　　秋天的一个黄昏

　　一两片树叶从高处落下来

　　听不见声音

　　这个黄昏安静极了。没有风……

　　我一个人在荒野中经过

　　没人知道

　　我感觉到冷

　　陈翥摄